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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他們是尚未安抵的初來乍到者,小心翼翼地捧著名為『想望』的種子,隨著車子的行進悄然且靜默地往那未知的國度駛近,沒有人確定自己看些什麼,在他們的雙眸中,烙印的不是眼前這些往來的人事物,而是心中那股沒來由的悵然,他們任由自己浸淫在百轉千迴的思緒裡,直到吆喝著該上車的字句傳進耳裡,他們才又魚貫地起身,好似剛才什麼也沒發生地,繼續上路。

 

    列夫背負著己身的期待,隻身遠赴英國尋求改變現狀的力量,他明白續留在故鄉是沒有辦法養活一家老小的,原本工作的伐木廠關閉、加上妻子瑪莉娜的過世,基於種種現實因素的考量,儘管未能獲得母親和女兒的諒解,認為他要拋棄她們,列夫還是毅然決然地投向異鄉的懷抱,開始了一連串在外地奮力掙扎的點滴歲月。

 

    只要有工作我就做……列夫對初次邂逅的莉迪亞說出這樣令人疼惜的話語來,此時此刻的他完全沒料到在往後的日子裡,莉迪亞將在他生命中扮演著舉無輕重的地位,若不是她,列夫也許不會順利地任職於餐館,學得謀生的好廚藝,而是頹喪地逃回家鄉,過著以為他已然盡力,但命運不可逆的清苦生活。

 

     對於莉迪亞,我相當地不捨她對列夫這份始終放不下的情意,這或許不是一般人所能體會的,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處境,讓她對列夫萌生了相濡以沫的情愫,列夫並非不明白,只是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的倩影早另有他人,這段情感終究無疾而終,徒留一聲喟嘆。

 

     在移民浪潮中,我們販賣著是一種希望、一種夢想,吸引著許多人前仆後繼,用滿懷期待的口吻敘說著未來的憧憬,但我們都忘了沒說出口的是當摯愛至親不在身邊的寂寥感,這種情緒偶爾會毫無預警地爬山倒海而來,這並非軟弱的象徵,有時我們只是需要點發洩、需要點安慰,如此而已。但有趣的是,正因為有這些哀傷的存在,我們才得以堅持下去,在即將灰心喪志之際,重獲新生,夢想也許依然遙不可及,只要願意亦步亦趨地邁進,哪怕是一小步也好,終究會有抵達彼岸的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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